一来痛骂沈廷煜不顾百姓苦乐,劳财伤民。
而这份恩宠,独给了我——一个不属于姜国的女子。
这二来,便是骂我迷惑天子,理应处死。
我偏头看向沈廷煜,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,晃的我眼晕。
他总是噙着笑。
现在如此。
四年前我初见他时亦如此。
五年前,姜国杀了北凉送来的质子,向北凉宣战,数十万大军随之北上。
四年前,北凉国破,只剩下一些散兵。
我们不得已答应了姜国的荒唐要求——每年向其朝贡。
贡品是女子和金银。
我和一众贵女齐齐跪在地上,等待着最终的结局。
我和其中着素白衣衫的女子被沈廷煜选中,其余的便下发到军营,充为军妓。
当晚寝宫内便传来女子嚎哭的声音。
我被大太监宣入殿内,垂眸走路时看到了横死的她。
本应为家人守孝的素白衣衫被血染的鲜红。
抬起头,沈廷煜坐在床榻上,弯着嘴角向我招手。
我至今记得那个模样。
天子大都着明黄,他却一袭月牙白,身上稍染了点血。
他笑的很冷,险些让我本就不大稳的步子更加慌乱。
我越过尸体低头伺候他脱靴。
他却用指尖轻挑起我的下巴,问我想不想家,想不想故乡。
我略沉吟,然后点了点头。
沈廷煜面色冷白,低低笑着,然后凑在我的耳畔轻叹:“你既想故乡,朕便下令让十万铁骑攻占北凉,再赠予你,让你归家。”
“如何?”
一句“如何”惊起我一身冷汗,不可控地摔坐在地。
他看着我惨白脸色哈哈大笑,我的目光却有些模糊。
殿内并不十分光亮,烛火恍惚间,我只能看见他华丽灿然的发冠。
他说他很喜欢我。
这么些年,其他女子死的死,疯的疯。
只有我一个人还在他身边。
他最爱我身上的甘草清香。
他说同我一起来的那些女子都是些脂粉气。
只有我不同,是自由的味道,不属于深宫,不属于他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那些女子是被迫的。
而我是主动要来的。
我想看看心上人曾生活过的地方。
顺便杀了陷害他的凶手。
我的心上人是北凉送来的质子。
他叫完颜旻。
2.
金屋落地,高僧走上前来做法。
阶下乌泱泱站着一片人,前朝百官,后宫佳丽;阶上却只有我与沈廷煜。
高僧将龟甲置于地上。
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,龟甲碎成了几块。
那是不祥之兆。
众人大呵,沈廷煜亦冷着脸。
只有我想着找个时间在宫中的角落为完颜旻烧些衣服。
我找不到他的尸骨,只听到他被剁了手脚,受了鞭骨之刑。
草原男子最不能失了手脚。
手要挽弓,脚要蹬马。
只不过我的阿旻心细,亦可裁衣。
可他失了双手,什么也不能做。
“陛下!此乃不祥之兆!请陛下三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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